第25章：与今井次郎结拜
“啪”地一声，将昏昏欲睡的白天锡一下子便吓醒了。原来，那是激情之下的佐藤圣狠拍了一下桌子。
佐藤圣道：“今井君，你我可是相见恨晚啊。如果今井君不嫌弃的话，我们按照中国人的做法，结拜为兄弟如何？”
今井次郎说：“按中国人的说法？真是英雄所见略同。但中国人的结拜，是封建似的拉帮结派的结拜、会是一些乌合之众！而我们的结拜，则是为了实现天皇陛下的御旨，为建立一个包括大陆和外蒙古在内的大日本帝国而奋斗！我们的结拜将会是最神圣的！！”
佐藤圣道：“今井君所言极是！那我们就准备结拜吧？”
白天锡一听，心里老大不乐意：奶奶的，总是小瞧中国人。还跟自己是结拜兄弟呢！拿什么吹？就你们两个小个子，让我大哥张宗昌还不一巴掌给你们拍扁了？
那边，佐藤圣和今井次郎两个人腾开地方，并放了一张长凳，上面摆了三碗酒。然后，佐藤圣拉着白天锡和今井次郎并排跪在那里，面向东方——而不是中国人的北方。
佐藤圣和今井次郎所说的结拜，跟中国人那种桃园结义完全不同，也没有关公塑像和香烛。佐藤圣和今井次郎嘴里说着一连串的豪情壮语。但白天锡不能不说。他的嘴里嘟囔着那两个人听不懂的骂人话。此刻，他对佐藤圣的印象有些不好了。因为他们两个嘴里所讲的，跟自己最为痛恨的、曾经的老板竹下一郎所说的差不多。
今井次郎说完了，“嗖”地一声抽出了一把匕首。他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，血立即渗了出来。今井次郎将血滴到酒碗里之后，又把匕首递给了佐藤圣。佐藤圣如法炮制。
“妈呀，还要割口子？”白天锡差一点叫出声来。
“给你！”佐藤递过匕首，但白天锡死活不接。
佐藤圣怕丢了面子，便一把拉过白天锡的手腕，猛地给他割了一道口子。白天锡心疼得眼泪都要流了下来。
几个人干了这碗酒，算是成了兄弟。按年龄的排行，自然是今井次郎老大，佐藤圣第二，白天锡做了老三——这回，他又是当老三。
结拜结束后，白天锡急忙找了一条纱布裹上手腕。而今井次郎二人站起身，又回到了酒桌那里。
佐藤圣问：“听说，大哥您遇到了困难？”
“唉！”今井次郎叹了口气，“四年前，我奉天津驻屯军宪兵队长谷部少佐之命，从天津出发，去外蒙古大库伦，准备干一番大事业。没想到，走到科尔沁草原的时候，却被马贼所劫持。无奈之下，我只得在马贼队伍里面跟着他们东冲西杀的。去年，我们的大揽把子跟热河奉军崔兴武部交手过程中，中枪死去了。于是，弟兄们推举我当了大揽把子。没想到，没过多长时间，我们的队伍又被崔兴武给包围了。我率领千余人的队伍跟他们死战。寡不敌众之下，被崔兴武给消灭了大部，就剩下我们这十几个弟兄了。”
“当马贼，也不好过啊。”佐藤圣叹了一句。
今井次郎说：“可不是嘛。我们东边野狼山的独眼狼，势力也不小。听说，也让张宗昌给剿灭了。真是流年不利啊。”
佐藤圣和白天锡互相望了一眼之后，悄悄吐了一下舌头。佐藤圣说：“大哥，我倒是有个办法，可以让你暂时摆脱困境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可以去投张宗昌，另干一番大事业！”
“二位老弟。现在去投张宗昌，就我手这十多个人，能引起张宗昌的重视吗？再说了，我们浪人天生就是要闯荡世界、建功立业的。我们手中有自己的队伍，无论走到哪里说话都硬气！”
白天锡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话：“大哥，让我猜一猜。你来这沙后所，一定是来招兵买马来了。而且，因为你们的大队伍被那个姓崔的消灭了，致使你们手里没有多余的钱来收买侠士、购买武器。对不对？”
佐藤圣跟着说：“大哥，三弟说得对不对？”
今井次郎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佐藤圣道：“这不是什么困难。我的手头有不少钱呢，应该够用。实在不够的话，我和鹿丸圣在花旗银行还存了一箱珍宝。”
佐藤圣说完，又对白天锡说：“三弟，你带着皮包吗？”
“带着呢。”
“把咱的支票拿出来，到镇子上的银行兑换出钱。咱用这个为大哥招兵买马！”
“二位老弟，这、这让大哥说什么好呢？”今井次郎感叹道。
佐藤圣说：“说这些外道话干什么呢？谁让我们是结拜兄弟呢。再说了，大哥手里有了队伍，将来，我们大日本皇军进攻中国的时候，我们好里应外合，为天皇陛下尽忠啊！”
白天锡一听，心想：既然你们总想着将我的家乡收归己有，这样的钱那就有你佐藤圣来出吧。我可是不掏一分了。
……
悦来客栈放出风去，说是这里的大揽把子大批招人。很快，就有许多“壮士”陆续前来洽谈生意。佐藤圣跟在今井次郎的屁股后面忙着。白天锡插不上手，也不想帮忙。于是，他趁佐藤圣和今井次郎不注意，偷偷溜出去准备到到镇子上去玩玩。
镇子上的确热闹得很。街道两旁出售着渔民们所用的各种渔具和东三省南下的林产品、内地北上的各种手工业品的商号一家挨着一家。但这里最多的，是渤海湾出产的海产品。很少吃海鲜的白天锡决定找一家饭馆过过瘾。
白天锡他相中了一家饭馆。因为这家饭馆的后面是一个大马戏团租下来的大院子，坐在这里可以边吃边从后窗观赏到免费的马戏节目。就像大戏院里官僚富商们所使用的雅座一般。
白天锡扔给了掌柜的两块大洋，掌柜的便给了白天锡二楼最好的一个位置。白天锡指着菜谱说：“来你们这个招牌菜——水蛋蒸蟹、姜葱海参、紫衣虾球、炸黄蟮……”
白天锡一连气点了好几个。
一桌子菜备齐了。白天锡嗞嗞地唆着蟹钳子，饶有兴趣地看着免费的马戏表演。
白天锡一个小孩子吃着十多个菜，又占据了一个最好的位置，自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。
临桌坐着三个大汉在喝酒。他们桌上只有两个小莱和一些散落的花生米。
其中一个人拍了拍白天锡的后背：“我说，大家都是来吃饭的。干嘛你一个人挡得我们都看不见？”
白天锡回头一看，这些人都是那种大户人家护院般的打扮，看样子有些惹不起。白天锡挪了挪屁股，继续欣赏大马戏。
“我说，你坐到另一边去，我也看不见。”大汉同桌的另一个人也发了话。
白天锡有些不高兴了：“坐到那边去？那里背对着窗子，怎么看？我若是像你一样，后脑勺长眼睛的话，我肯定会坐到那边去！”
“小兔崽子，你敢骂人？”
“我啥时骂人来着？倒是你这个人能跟兔子对话。想必你也是老兔子、穷的吃不起菜的兔子了！”
那人的两个同桌一听，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挨骂的人气急，大骂：“他奶奶的，你找死！”
说完，便一个巴掌甩了过来。
白天锡向后一仰，躲过这巴掌。没想到仰大了，他一头载到地上。白天锡就地一滚，钻到了桌子底下，大骂：“我日你个小脚老太太的，你个老婆让人拐跑的绿乌龟！老子这座位是花钱买来的，干你屁事？瞧你那德性，守着一粒花生米。沒钱就别来饭馆丢人！”
那桌的另外两人一听，这小孩子连自己也捎带上了，大怒。于是，也站起，要把白天锡从桌子底下掏出来。
白天锡又急忙钻到另一张桌子底下，大喊道：“杀人啦！吃霸王食的杀人啦！！”
几个人在二楼狭小的空间内追遂着，把其它的饭桌也碰翻了不少。
饭馆老板急忙冲上楼，对那三位大汉斥责道：“你们马上住手！人家是贵客，交了钱的……”
“去你奶奶的！”大汉一把将老板推了一个大跟头，“今天我们非要教训下这个小兔崽子不可！”
白天锡在混乱的楼上来回躲闪着，伺机跑到楼梯口。但他还是被大汉捉住了。
“小、小兔崽子，你、你倒是跑啊？”
白天锡一口咬到了大汉的手上。
“小兔崽子，你敢咬人……”大汉话音未落，便像一片树叶子般飞下楼去。
一个戴着蒙脸围巾的食客站了起来：“你们三个大汉欺负一个小孩子，不觉得丢人吗？”
“哪个裤裆裂开了，把你露了出来？”另一个大汉张口便骂。
他的那个兄弟说：“二哥，你啥眼神呀？就是他把大哥踹楼下去的！”
“我日！”那大汉一听，骂了一句，便撒开白天锡，挥拳冲了上来。
顷刻之间，小楼上板凳乱飞，盘碗乱响，许多食客也加入进来，开始了大混战。但很快，那两个大汉被戴围巾的食客打趴在了地上。
站在墙角的白天锡认了出来，这人就是在奉天倚红楼妓院救助过自己的那位蒙面侠士！
“嘟嘟嘟……”
一阵急促的警哨声响起，一帮黑衣警察向这里跑来。二楼的食客大多是江湖中人，谁的底子也不干净。所以，全都往楼下跑。但很快被堵住了。
那戴围巾的的食客上前拉住白天锡的手，一脚踹开后窗，然后飞了出去。
后院是马戏表演场地，观众人数极多。那人拉着白天锡挤出了场地，跑到了镇子边上，这才松了手。
白天锡像模像样地向这位蒙面人拱了拱拳：“多谢壮士两次搭救之恩。请问壮士是什么人？为什么要搭救我？”
那人笑了一通之后，取下了脸上的围巾。
“啊？原来是你！”
